1997年6月30日下午,末代港督彭定康作为见证人,在总督府前亲手接过英国国旗,离开这座有着150多年历史的府邸,走向位于湾仔的国际会议展览中心,准备参加当晚的交接仪式。

7月1日凌晨,新翼五楼大会堂举行了庄严的回归仪式,至此,香港结束了157年的英统殖民历史。彭定康等人登上不列颠尼亚号,返回英国。

彭定康出生于英国兰开夏郡波尔顿,是地地道道的英国本土人。1966年他加入保守党研究部工作,48岁当上英国第28任香港总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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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年任期内,彭定康见证了大英帝国在远东土地上的最后一抹余晖,在香港欢呼回归祖国的热闹中黯然离场。属于大英帝国的辉煌尽成昨日黄花。

两年后,彭定康以克里斯·柏藤(本名)的身份出任欧盟委员会英国代表,负责外交事务。二十世纪初,他还不忘回到香港,表示香港人一旦发觉“一国两制”可能被蚕食,那就说明危险信号已经来临。

这种发言引起中国驻港驻港公署负责人愤怒,该负责人在记者会上当面谴责彭定康:尊重事实,摆正位置,停止荒唐错位的表演。

彭定康在老一辈香港人中有着不错的印象分,然而实际上,他在卸任前已经进行了一系列整改,在香港的经济和政治领域都留了不少“地雷”。2011年,彭定康出任英国BBC总裁,然而没多久就深陷性侵丑闻,被迫辞职下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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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为时代见证人的彭定康晚年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:出任香港总督的那五年,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日子。

彭定康的大半生都围绕着香港问题而活跃,离开中国,他在英国的政坛上一直仕途不通,长期被冷落在外。晚年彭定康担任了不少名校的名誉职位,出版各种回忆录,始终没有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。

香港回归,末代总督的黯然离场

自1984年签订中英联合声明后,香港回归已成板上钉钉的事实。但英国人并不甘心将经营了150多年的香港拱手相让,梅杰首相赢得1990年大选后,派彭定康出任香港第28任总督,目的之一就是伺机捣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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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他的种种计划受到了中国方面的坚决反对和有力回击。1997年6月30日晚至7月1日凌晨,香港回归仪式在会议展览中心圆满完成。驻港部队先头部队指挥官谭善爱面对英国士兵,声音响亮喊出:我代表中国人民解放军驻香港部队接管军营,你们可以下岗,我们上岗!

而交接仪式上,铁娘子撒切尔夫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平静走完过场。

仪式结束后第二天,她在面对记者采访时表示:这不是什么美妙的回忆,我的心情糟透了。

对撒切尔夫人来说,香港在她手上不仅没有延长期限,反而被迫交还给中国,这是她政治生涯的一大败笔。

八十年代前中期的香港金融业、出口型轻工业一片欣欣向荣,成为亚太地区金融业中心之一港督,自由港的身份使香港在国际贸易中获得无数好处,令英国人生出一种幻想:也许他们还可以继续保留香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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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事实上,中方收回香港的决心是英国人完全意想不到的。

80年代,邓小平向中方谈判人员表示,最迟在1997年收回香港,这是最后的底线。

为了尽可能争取继续占有香港,撒切尔夫人在1982年访华,与邓小平再次提到香港回归问题。她以“大英帝国”曾与前清政府的三个有效条约为谈判条件,提出英国人对香港仍保留统治权。

这种发言被邓小平立刻驳回,他向撒切尔表示,1997年是英国与清政府商定的最后租期,中国毫无疑问,要在这一年收回香港。

邓小平说出了他的经典名言:“坦率地讲,主权问题不是一个可以谈判的问题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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且三大不平等条约:1840年《南京条约》、1860年《北京条约》、1898年《展拓香港界址专条》丧权辱国,为新中国所不承认。中方愿意做出让步,以1997年为限收回香港,不代表英国可以拿着这些条款指手画脚。

会谈中,邓小平寸步不让,再次表示:“以两年为期,两年谈不拢,中国就自主决定收回香港的时间和方式,未必是要在1997年收回香港,也未必是以和平的方式。”

中方的强硬态度令撒切尔大感吃惊,双方没能达成一致,撒切尔出门时在台阶上摔了一跤的场面,也成为“世界名画”。

1984年,经过两年的艰难谈判,英国人终于妥协,同意在1997年将香港交还给中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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约翰梅杰首相上台时,距离香港回归只剩下不到7年时间。九十年代,香港经济陷入危机,而大陆经过20年的改革开放,其庞大的市场潜力和制造能力世界都有目共睹。

英国人见有利可图,对香港不再执着,转而考虑如何在香港回归问题上做手脚。

彭定康就在这种情况下,于1992年出任英国驻港总督一职,由于他是最后一任总督,因此不必与下一任举行交接仪式,而是在仪式结束后,带着国旗与驻港士兵,以及王储一家返回英国。

1997年6月30日下午18:00,英方在军队总部东侧广场上举行告别仪式,宣布撤离香港,随后前往国际会议中心参加中英交接仪式、中国驻港部队入驻香港仪式。

7月1日00:00,中国国旗升起,香港特别行政区宣告成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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彭定康与前首相撒切尔夫人、现任首相布莱尔、外相郭伟邦、王储一行人在暮色中匆匆离场,其背影在英国人眼里,带着无尽的落寞与失意。

英国人的老传统:“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”

1990年,约翰梅杰在英国大选中获胜,铁娘子撒切尔遗憾离开政坛。梅杰上任后,与他同一战线的彭定康在竞选巴斯选区议员中落败,被踢出下议院议员席。

为了安慰好友,梅杰在1992年7月委任他为香港总督。

尽管中国在1984年就已经与英国签订联合声明,宣布将于1997年7月1日收回香港,但梅杰并不想让中国顺利收回香港,他认为中国人必须付出点什么,才能拿回这座城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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彭定康与梅杰关系很好,收到委任状立刻走马上任,于7月9日到达香港。

他随身携带了一份详细的改革方案。这份方案涉及香港经济政治文化等多个领域,牵扯近20000名港人精英。

在香港人眼中,彭定康作风朴实,平易近人。到达香港的第二天既没有穿总督制服,也没有颐指气使,而是乘地铁穿过拥挤的人群,笑容可掬地摘下礼帽,与围观群众打招呼。

令香港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,这位总督大人竟然走进中环泰昌饼家,品尝平民美食,在自家花园里接见记者,与他们平和谈论时局变化,甚至家长里短。这令他在短时间内就收获了大量人心,人人对这位末代总督充满了好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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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事实上,这种政治作秀早在罗斯福时代就已经出现,他频频举办下午茶招待会、白宫炉边谈话都只是一种表演形式,目的就在于塑造亲民形象,收获选票。

由于这种表演效果不错,二战后政治精英阶层大量模仿,形成潮流。彭定康生于英国长于英国,熟谙此中门道,轻易就将香港人心拿捏在手。

到任三个月,彭定康已把自己完全融入“香港人”的角色扮演中,并且大获成功。由于他身材矮胖,香港媒体都亲切地称他为“胖彭”。

彭定康这份改革方案,其一就是政治层面的民主选举。

他把英国亲自指派官员治理香港的传统委任制改为代议选举制,立法机关权力最高,向香港公民负责,而候选人绝大部分是出自香港工商业精英与中间阶层知识分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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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些人与英国政府有着密切的经济往来,在政治立场上也更加亲英,排斥大陆中央政府。同时还能阻止支持中央政府的香港人进入议员席,改变格局。

彭定康认为,假以时日,这些人将形成一股庞大的反对力量,阻止香港被彻底“赤化”。

这种表面民主、实际恶意满满的选举方案当即遭到了中央政府的坚决反对。

在此基础上,中国政府越过港英方面,宣布选举不符合中英联合声明的相关原则,也不符合大陆宪法,属于无效方案。英方若执意如此,必要时中国将“另起炉灶”。

对此,彭定康则拿出民意调查表狡辩,称政改方案民主支持度超过60%,这是民意。此时彭定康上任不足三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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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时他对政府的组织架构、部门设置也做了大幅度的调整,以适应政改后的政治局势。

在彭定康的计划中,这个方案北京必然不会接受,但只要香港人接受,无论北京做法如何,都已经输掉了一大半的香港人心。届时,互不信任的大陆与香港针锋相对甚至闹出“分裂独立”的局面,都与英国无关。

这一局,英国人实质上稳赚不赔。自1991年苏联解体以来,西方国家“和平演变”的基本路线大体如此。这也符合英国人处理政治问题的一贯手段:作为裁判制定统一的游戏规则,并坐视游戏双方打得头破血流。

彭定康对本国制定的游戏规则十分自信:1920年英国分裂巴勒斯坦,以约旦河为界,导致中东战火纷飞;1914年划分麦克马洪线导致中印长期交恶,边界冲突不断;1947年分裂印度,导致印巴分治双方常年对峙;1985年移民缅甸导致罗兴亚人与土著流血冲突。种种恶劣行径不一而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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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香港土地上,1979年英国代表香港“仗义接收”国际难民,20多万越南船民滞留香港土地长达17年,导致动乱频频。

彭定康上任总督以来,既不出力也不关心,漠视80亿港元流水般花出去,状况却毫无改善。

直到1997年中国收回香港,于2000年6月关闭香港最后一个越南船民营,问题才得到根本性解决。

重回英国的末代港督:一生失意,无事可做

1992年,时任中国外交部长的钱其琛与彭定康在北京会面,双方在“直通车”选举问题上始终无法达成一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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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93年5月26日,香港立法局通过了“选举草案”,也即彭定康方案中第141点建议。

中方在会谈破裂后,为维持香港平稳过渡,没有大动干戈,而是经全国人大常委会授权,于同年成立香港特别行政区筹备委员会预备工作委员会,负责1997年新一届政府和立法会的筹备工作。

这一步骤后来在2019年香港动乱中起到了重要作用。

完成英国政府交给他的任务后,彭定康携全家人返回英国,用回本名克里斯·柏藤,准备继续参与英国政坛大小事宜。

由于处理香港问题时给英国商人造成了损失,克里斯在国内不受欢迎,加上保守党民意支持率下降,他被安排到法国南部休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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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99年,欧盟实行货币统一政策,英国保守党势力抬头,拒绝成为欧元流通区。克里斯作为曾经的保守党领袖出山,担任欧盟委员会英国代表(一共两名)。

此时欧盟集团的影响力正与日俱增,克里斯决定以此为跳板,在五年后拿下唐宁街十号。

2003年,忙里偷空的克里斯受聘成为牛津大学的终身校长,次年,他信心十足地参与欧盟委员会主席竞选,却以失败告终。

这一次失败对克里斯造成了很大打击,他意识到欧盟崛起后,英国国内保守党正逐渐分裂为疑欧派和亲欧派,且亲欧派优势越来越明显,几次选举都险些击溃保守党,从丘吉尔时代强大起来的保守党势力正在衰退,且无可挽回。

60岁的克里斯经过艰难思索,决定告别政坛,接受英国牛津大学终身校长荣誉职位邀请,不再过问政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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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1年,克里斯出任英国广播公司BBC 总裁,仅仅三年就因为性侵丑闻被迫下台,与唐宁街10号再无可能。

英国政坛的失利,令克里斯再次怀念香港。2014年3月他跑去香港,以末代港督的身份谈论香港政治发展状况,引起时人不满。

然而克里斯对此毫无自觉,2019年香港动乱,港独分子涌上大街到处打砸抢,制造流血冲突。

克里斯在《金融时报》发表匪夷所思的言论,称:

“香港情况颇佳但并非完美,过去数年民主发展甚至受到压迫……”

“英国人离开香港前可以为政做得更多……”

“香港早应有全面的民主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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驻港公署负责人怒斥这些胡言乱语:“尊重事实,摆正位置,停止欺世盗名的谎言和荒唐错位的表演。”

克里斯离开政坛后,先后出版数本回忆录,谈论英国时政外交与中国热点话题,并成立了一家名叫“中外对话”的网站,克里斯担任编辑委员会成员,该网站的主要议题是中国的环境保护。

由此可见,克里斯其人在香港问题上的处理方式,深得英国历史传统的精髓:无事生非港督,浑水摸鱼。

参考文献

1、新民晚报:《“千古罪人”彭定康!》

2 、央视网:《人民日报批彭定康:再来香港怎么管不住嘴巴?》

3、南方周末:《政治家校长彭定康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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