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分老人专栏
陈年,酿旧事(续二)
文/王文成
续文
贰
“小外公一直未与老家联系,不是不想家,而是怕当年胸戴大红花光荣一时出的门,却带着“现行反革命”的㡌子破落回乡,给老家人添堵。那时我太奶奶即小舅公的母亲还在世,以为小儿子杳无音讯,或牺牲在缅甸野人山,或兵败逃往台湾去了。”
“我太奶奶育有三子三女,太爷爷去世早,家境不好,长子即我大舅公而立之年早逝,二舅公身体羸弱,不思进取,生计十分艰难。太奶奶到了后来,迈着小脚舅公,到我并不富裕奶奶家、姨婆家取一点粮食度日。开始,我爷爷也慷慨,帮着搬送。后来我爷爷严重胃病舅公,下地变得十分困难,自己吃的也成问题了。太奶奶仍不断来取粮食,我善良、朴质的爷爷,也会心生忿懑,责怪二舅公不肯舍力,导致老少生活无靠。一次,也是唯一的一次,责备奶奶把留着过年的一袋大米全部给了太奶奶,情急之下拖住我奶奶,拳头喂灰(方言:拳多而快),然后两人抱头,老泪纵横!”
面对桌上丰盛的菜肴,想想先人的缺衣少粮,百感交集。记得表叔说过,小舅公常叹息自己当年选错了路(其实没法选),如果是选择革命道路,或有机会起义,从战功和资历讲,可以荣归故里,风光一生,至少不会让生他养他的母亲风烛残年,生活如此艰难。后来他中风躺在床上后,天天嚷着要回老家去,可现实是残酷的,生前这一愿望也未能实现。直到2012年深秋,我表叔遵其父遗愿,把我小舅公的骨灰从鞍山长途跋涉送回老家安葬,了却一桩心愿,让我们后人告慰先人,一代亲人总算可以山上“团聚”了。小舅公的坟离我父亲的坟很近,时隔70余年后,他们应该有许多知心话要继续说,“重”字应该还有新解!
“我小舅公生前住在鞍山,一直到1995年去世。我们一家1992年到大连疗养,登过千山,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,绝不是因为旖旎的自然风光。当时,不得其解。后来才明白,山上山下,亲人近在咫尺,虽不得知,但冥冥之中,是量子纠缠吧,梦牵魂绕!”
“我提议,为逝去的先人和他们的峥嵘岁月干一杯!”另一位城里来的好友举起酒杯来。
“岑夫子,丹丘生,将进酒,杯莫停⋯⋯”
(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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